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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狠狠瞪了瑞四一眼,瑞四早吓出了一身冷汗,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惊扰了夫人,垂着头,看也不敢看主子。
花旦则跪伏于地,只是一直磕头。
“好了,有什么冤屈,我听听。”叶昭端起了茶杯,慢慢抿了一口。
花旦又磕头,大声道:“是,谢都统大人,谢都统大人,草民要为我可怜的妹妹申冤,状告悍妇陶家二奶奶陶容氏逼迫丈夫,犯了七出之条,合该被休!”
叶昭眉头就皱了起来,若是旗人欺压汉人,自然要管一管,合着是汉人民间纠纷,那关自己这个满洲都统何事?
叶昭拿起茶杯品了口茶,说道:“家事族事咱且不说,你是佛山人士,这冤屈,却是要去佛山县吧,再不行,你去广州府,我这衙门口可是管不得你的事。”
花旦用力磕头:“都统大人,草民也知道不合规矩,可他陶容两家势大,佛山县、广州府拒不接草民的状子,草民无计可施,这才求告与大人,请大人明镜高悬,为草民作主,为草民妹妹申冤!”
叶昭正待说话,却见瑞四看向自己,似乎有话要说,就招招手,叫他近前来。
“主子,这陶家二少和二少奶奶我听说过。”
叶昭倒是一奇,“你听说过?”
瑞四点头,说道:“陶家容家在西关财雄势大,那陶老二从咱商号门前过,伙计跟我讲的。”说到这儿就嘿嘿一笑,说:“陶老二的媳妇儿外面都叫她锦二奶奶,听说美得紧呢,好像陶家的生意也都是她作主,就是极为霸道,陶老二怕她的很,这在西关都传为笑谈了。不过倒也不仅仅是陶老二,陶老爷离世早,自从陶家老大病故,又没留下子嗣,这位二奶奶在陶家就渐渐说一不二,陶家上下,没有一个不怕她的。”
叶昭听着点头,心说这不是晚清版王熙凤么?广州一直是对外口岸,风气开放,只怕这个王熙凤可不仅仅是在家事上弄权了,看样子,陶家的生意都是她在背后拿主意?
瑞四又道:“陶老二畏妻如虎,不愿回府过夜,就养成了纳妾的毛病,可这些年他纳的妾,都被锦二奶奶花银子打发了,听说有不想拿银子的,结果被整治的很惨,依奴才看,这小旦妹妹的冤屈就源于此吧。”
叶昭微微点头,听瑞四一路讲来,锦二奶奶倒真是这个时代的坏女人,可要放在自己那个世界,却是大度得不能再大度了。
这桩事,说到底是家事,要说有什么冤屈,那也得着落在陶老二这个男人身上,琢磨了一下,叶昭就问道:“兰花女,你妹妹何在?”
花旦磕了个头,悲戚戚的道:“妹妹被陶容氏赶出来后一直在家茶饭不思,形容枯蒿……”
叶昭就摆了摆手,算是明白了,这本是家事,兰花女的妹妹是受了委屈,也应有解决之道,可和官府不沾边,自己这个副都统更是插不上手,何况罪魁祸首那要找陶老二,既然没那个本事,在外面沾花惹草干嘛?害人害己。兰花女无非是见自己开心,以为自己宠他,想借自己的权势来为难陶家二奶奶,你若告陶老二倒还显得你明事理,当然,在这个世界,是没人这么想的,只会将罪责怪罪到不许丈夫纳妾的“悍妇”身上。
“你回吧,这事儿啊,我帮不上。”叶昭说着就端起了茶杯。
见都统大人说的决绝,花旦再不敢多说,磕了个头,慢慢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