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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依儿一动不动的任她打量,但她也没任何表情流露,接着就同张福进了懿祥院大门。
站在大门外,古依儿脸色很冷。
陶小姐?
这应该就是太皇太妃看中的儿媳吧?
她想把姓陶的接来府上,被姬百洌拒绝后,竟然还不死心,还把人弄到府里来。
这不是故意恶心她吗?
至于姓陶的这样的女子,她自然不会有好感。
对一个情敌有好感,除非她脑子有病!
她原本想直接进懿祥院,可这姓陶的一来,她心里很是膈应。
在门口迟疑了好一会儿,她最终还是咬牙朝大门走去。
凭什么不能去?这府里的人已经喊她‘王妃’了,那就是说她是昭陵王府的主人了。太皇太妃再高贵,这懿祥院也算昭陵王府的地盘,她有什么去不得的?
再说了,她和姬百洌没成亲之前,两个人都是单身,那陶小姐就算喜欢姬百洌,可也只是单相思,她古依儿不存在插足之说。
感情讲的是两厢情愿,仅靠单方面喜欢就认定这个人是自己的,她活了两辈子还没见过这种道理。
“站住!”
她刚一进大门,立马被守门的女奴拦了下来。
她也不恼,得体的微笑道,“我来给太皇太妃请安的。”
“太皇太妃没空,也不喜欢被人打扰,你请回吧。”女奴一脸冷肃,回得也很冷漠无情。
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古依儿收起嘴角的微笑,正色的朝她问道。
“奴婢知道,你是王爷的女人。”
她眼中毫无软色,这都不算,最重要的是她对古依儿的定位,这让古依儿瞬间冷了脸,再沉声问道,“只是王爷的女人吗?”
看来,太皇太妃是真的不认可她这个儿媳。
女奴突然不说话了,不过冷肃无情的神色丝毫未变。
古依儿挺了挺腰背,对她冷冷一笑,“我今天也不见太皇太妃了,就在这里站着。一会儿王爷就会过来,我倒要当着你们的面问问他,究竟‘我是谁’。”
女奴还是没说话,不过脸色有点白了。
见古依儿挺胸抬头站在那里真不打算离开的样子,她偷偷瞄了好几眼。
没过多久,她突然朝古依儿走近了一步,原本冷漠无情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,“王妃,您别生气,方才是奴婢眼拙没认出您来。其实不是奴婢不让您进,是陶小姐来了,太皇太妃平日里最喜爱与陶小姐说话,奴婢担心您去了会扫您的兴。要不这样吧,王妃,您先到厅堂坐坐,让奴婢给你煮一壶好茶,等上片刻功夫您再去见太皇太妃可以吗?”
古依儿眯着眼打量着她脸上谄媚的笑容,眼波微转,随即不以为意的道,“算了,我也不想你们说我初来乍到就耀武扬威。厨房在哪里,我口渴了,自己去取水喝。”
“回王妃,往这边去,拐两个弯就到了。”女奴热情的为她指路道。
古依儿也没迟疑,朝她手指的方向走去。
顺着小径转了两道弯,确实看到有座带烟囱的低矮房子。
只是走近后她柳眉轻蹙,四下扫了一眼,不知怎么的,心里总觉得凉飕飕的。
厨房的门是半开着,看不全里面的情况。
但有一点很让人起疑,按理说那陶家小姐到来,懿祥院的下人要招待她,这厨房不应该这么冷清才对。
可她一路走过来,别说看到有人忙活,就是半个人影都见到。
厨房就在前方三四米远的位置,可她却迟疑了,不敢再上前。她没有武功,身边也没人作陪,如果里面有什么,她肯定是应付不了的。
她是对田妈那篮子壮阳大补品好奇,但……
就在这时,突闻许多脚步声。
她抬头看去,只见太皇太妃在一群下人簇拥下急匆匆的朝她这个方向而来。
还有那位穿着水蓝长裙宛如碧玉的陶小姐,也一块来了。
见到她,隋媖贞蓦然瞪眼,走近怒问道,“你为何在此?”
旁边的张福也惊诧无比的附和道,“是啊,王妃,你为何在此?难不成是你杀了田妈?”
古依儿睁大眼,脸色唰一下就黑了,“田妈死了?!”
“你认识田妈?”隋媖贞突然眯着眼,带怒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。
古依儿脑子里有一瞬间卡片。
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也就半个小时左右,田妈居然死了……
死了……
什么人要杀她?什么人能如此快的杀死她?又是为了什么而杀死她?
没心思再想下去,她拔腿就往那半开的门冲去,第一个将门撞开。
这间厨房并不大,应该不是懿祥院的主厨房。田妈倒在柴堆上,腹部被横切,作案的凶器是把菜刀,还插在她腹部,杀人凶手连拔都没拔。
“啊!”
门外,瞬间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叫声。
除了张福外,没有一个人再敢进来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张福进是进来了,可站在古依儿身后也不敢上前。
场面太过血腥,是真正的血流一地。目测田妈腹部还在往外流淌的血水,很显然她是刚死。
古依儿看了一眼她的脸,唇开眼突。
正想抬脚上前,突然被张福拉住,“王妃,你要做何?”
古依儿微微一僵。
是啊,她想做何?
田妈是太皇太妃的人,她这么着急做什么?
她扫了一眼整个厨房,因为厨房不大,所有东西一目了然,灶具物品摆放整齐,没有打斗的痕迹,这样的现场其实也用不了勘察了,昭陵王府守卫重重,如此森严,外人是不可能作案的。
就算是外人跟田妈有仇,田妈负责懿祥院采办,每天都可能出府,要杀田妈在外面的机会多得是,哪个蠢货会跑到人家家里来杀人?
把角落也打量完后,她突然沉下脸。
田妈先前提的那只篮子不见了!
当然,那些牛鞭羊肚鹿茸也不见了……
东西都去哪了?她和红桃明明看见田妈提着篮子的,而且装了那么多东西。眼下田妈死了不说,东西都没了影,这究竟是为什么?
“王妃,你不害怕吗?”张福又拉了拉她。
“我没跟随王爷之前干得是仵作的活,你说我怕吗?”古依儿扭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……”张福愣住,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复杂。
门外突然有人嚷了起来,“你是仵作出身,那一定是你杀了田妈!你说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古依儿猛然转身,脸色铁青的看向那说话的人。
此人年纪不大,正搀扶着隋媖贞,看她凌厉的神色,应该是隋媖贞身边比较得势的丫鬟。
她抬脚走了过去,无视隋媖贞带怒的目光,只盯着那说话的丫鬟,冷声道,“仵作就能杀人吗?有功夫在这里诬陷我,不如进去哭一场,如此才更能体现你对死者的不舍之情。”
丫鬟被她说得脸色忽白。
古依儿接着不屑的冷哼,“好歹也是你们的同伴,人死眼泪都没一滴,还在这里叫嚣,不觉得假惺惺吗?”
“放肆!”隋媖贞忍不住怒斥,“古氏,这是哀家的懿祥院,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此,哀家还没审问你呢,你竟敢当着哀家的面逞恶?”
“太皇太妃莫不是忘了王爷说的话?”古依儿无惧的迎着她怒容,轻勾着冷笑从脖子上取下贴身的白玉,“皇上御赐我‘一等捕快’,各州府衙门都得听我调遣。这是昭陵王府,我身为昭陵王的女人,如今这里出了命案,难道我还没资格在这里查案?”
“你……”隋媖贞被她堵得一时无语,但很快,她又冷声道,“田妈乃是哀家的人,她的生死自有哀家做主,即便是官府也无权过问!”
古依儿笑了笑,算是哑口无言吧。
红桃已经向她说过,太上太皇、也就是小皇上的皇祖父过世以后,太皇太妃随同其他妃嫔搬去了行宫,那是专门给她们这些后宫女人养老的地方。在小皇上的父皇病逝以后,小皇上刚登基,这太皇太妃就以思念儿子为由搬进了昭陵王府。
这懿祥院的人,全都是她带来的。以她的身份和地位,自然有权利处置这些人的生死。
就在这时,不知谁小声嚷了一句,“快看,王爷来了!”
古依儿转身看去,姬百洌正带着晋山和多名侍卫朝他们而来。
他身上还穿着朝服,可见来得有多匆忙。本就生得姿容冠绝的他,此刻在那紫色蟒袍的衬托下,威风飒飒,宛如神祗从天而降。
站在隋媖贞周围的丫鬟和太监纷纷退后。
见他走近,古依儿正准备上前,突闻身后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,“玉娴参见王爷。”
她脸上刚起的点点笑意瞬间如烟灭,冷着脸回头,只见那陶小姐半蹲着身子正朝姬百洌行礼。
这在别人看来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可在她看来,莫名的发呕。
想刷存在感是吗?
她扭回头正准备观察姬百洌的反应,手已经让人给握住。
抬眸看去,只见他俊脸寒沉,不悦的问道,“不是说在懿祥院门外等候本王吗?”
她眼眸转了转,立马会意,随即露出甜甜的一笑,“我是在门外等你啊,不过我口渴了,门房跟我说厨房在此,我就自己来此取水。可谁知道……”她收起笑,指着厨房的门接着道,“谁知道里面死了人。”
“死人?”姬百洌抬起冷眸朝隋媖贞看去,“母妃,莫非又有人想不开?”
这一个‘又’字,可谓是耐人寻味、含义深厚。
古依儿暗抽嘴角,看来田妈的死她还真不能插手。
“谁知道怎么回事,哀家与娴儿正高高兴兴的说话呢,就听说田妈死了。”隋媖贞冷着脸道。
她话音一落,身旁的陶玉娴接着柔声附和,“禀王爷,田妈死讯突然,小女与太皇太妃得知噩耗赶过来,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古姑娘。”
这番话,比姬百洌那句‘又’字还耐人寻味。
古依儿冷着脸准备怼她,不想身边的男人比她先出声,而且身上冷气大开,嗓音更是硬如铁锥,“她是本王的妃子,昭陵王府的主母,难道这府里还有她去不得的地方?你是何人,本王府中之事与你何干?”
陶玉娴睁大眼,似是被他凌厉的样子给吓到了,眼泪瞬间在迷人的杏眼中打转。
接着她缓缓低下头,再慢慢的退到隋媖贞身后。
看不到她的神色,但她那轻颤的身子如风中柳枝,娇弱之中似受了莫大的委屈。
那句‘你是何人’不但把她深深的戳伤,也把隋媖贞给激怒了。
只不过不等她怒火发出,姬百洌就先朝她冷声道,“母妃要是觉得田妈之死与依儿有关,那儿臣就替母妃好好审一审,看看这田妈究竟是为何而死!”
隋媖贞一张怒容僵住,脸色变了又变。
“不必了!这些短命的自己想不开,哀家拿他们都没撤,你出面又有何用?”她随即朝张福下令,“把人抬去后院埋了!”
语毕,她冷着脸转身,“哀家累了,你们回去吧。”
在丫鬟和太监护拥下,她华丽的身影渐渐远去。
那陶玉娴紧紧的跟随在她身后,也同她离开了。
他们一走,古依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。
她本以为今日会有一场麻烦,没想到他来后几句话就震住了他母妃。
“王妃。”晋山在他们走后,皱着眉朝她问道,“你怎么跑这里来了?你知不知道王爷听说你来此,都差点吓出毛病了?”
这形容……
难道懿祥院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?
古依儿抬头望着身前的男人,他冷冰的眼眸中确实藏着深深的担忧。
他刚握上她的手时,她还惊奇他怎么一手都是汗,原来……
“走吧。”姬百洌也没说什么,牵着她的手往懿祥院大门的方向走去。
古依儿回头看了一眼,只见张福正指挥着几名小太监,把田妈的尸体从厨房里抬了出来。
她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,但有一点很肯定。
她这个婆婆,心不是一般的狠……
…
一路上,谁都没有说话。
直到回到阁楼上的卧房里。
门一关,姬百洌才沉着脸问道,“你去懿祥院做何?”
“我……”古依儿瞧着他不悦的脸色,默了片刻,还是把经过说给了他听,“我和红桃散步的时候碰上了田妈,我看她匆匆忙忙的,而且篮子里提的东西很奇怪,就很好奇,想去懿祥院打探情况。在院门口,我骗门房说口渴,想自己去厨房取水喝,门房就指路让我去了那里。谁知道我还没进厨房,你母妃就带着人赶来了,还说田妈死了。”
“只是这样?”听她说完,姬百洌脸色非但没好转,连眸色都沉冷了几分。
“过程就这样的,我冲进厨房看到田妈被人用菜刀砍死在柴堆上,她死的样子充满惊诧,而且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,我当时就判定一定是熟人作案。你母妃身边的人还怀疑是我杀的人,我正想着要怎么给自己洗脱嫌弃,你刚好就赶来了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还有什么?”
“田妈篮子里装的是何物?”
“……”古依儿吞了吞口水。这家伙,还真不好糊弄!瞧他那眸底逼迫的气息,好似今日不交代完就不放过她似的,她只能撇嘴道,“田妈跟我撞上的时候篮子掉在地上,我看到那篮子里装着牛鞭羊肚、还有鹿茸这些东西,我当时就很奇怪。这些东西据说是补肾壮阳的,而且是给男人用的。懿祥院的男人都是阉割了的,谁用这些玩意儿啊?不可能这些东西是为你准备的吧?”
“休得胡言乱语!”姬百洌瞬间黑了脸,几乎是咬着牙溢道,“本王身子好得很!”
古依儿忍着笑,从他胸膛到小腹扫了一遍,“我又没说你身子不好。”
就他每晚亢奋到天亮的架势,这身体都算有问题的话,那全世界的男人恐怕就没几个正常的了。
她这直勾勾打量的眼神,让姬百洌很是不悦,突然将她拽进怀中,让她紧紧贴着他身躯,低头在她耳边问道,“可是身子干净了?”
“嗯。”他如此强烈又直白的念头,古依儿就是想装傻都不行,只能红着脸点头。
“那我们……”
“启禀王爷,陶玉娴陶小姐求见。”门外突然传来红桃的禀报声。
门里,两人都同时冷了脸。
古依儿推开他,走到桌边坐下,气呼呼的把他瞪着。
果然,深宅大院就是屁事多!
姬百洌连身都没转,沉脸怒道,“不见!”
“王爷,她说是奉太皇太妃之命前来的,奴婢实在撵不走她。”
“红桃,让她进来吧。请她到厅堂里坐坐,我很快就来。”古依儿突然开口。刷存在感失败就想来膈应她,真是好笑!
“是。”红桃领着她的吩咐离开了。
姬百洌走到桌边,将她拉了起来,眸光又紧又沉的直视着她的双眼,似乎想透过她的双眼探到她的内心,“你信本王吗?”
“信又如何,不信又如何?”
“信也得信,不信也得信!”
如此霸道又强势的要求,古依儿在愣然之后又忍不住失笑,抬手往他胸膛上捶了一下,“你给我一边呆着去,没我的允许,不许你随便见这些野花野草!”
不是他才有占有欲,她一样有,而且她的占有欲不低于他!
姬百洌捉住她的手,低头抵上她红唇,眉眼中总算有了笑意,“那我去书房?”
“嗯。”
临走前,他不忘索吻。
在昭陵王府的这几日,这是他们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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